幾十年來,上海海洋大學創新團隊從一個人發展到一批人,科技成果從一條魚擴展到一群魚,在科技服務西部的過程中,他們毫無保留地把實用技術傳授給當地群眾,達到了“攻克一串難題、傳授一批技術、培養一批人才、脫貧一方民眾、支撐一項產業”的目標。
9月27日上午,全國民族團結進步表彰大會在北京隆重舉行。以王成輝教授為代表的上海海洋大學水產與生命學院水產種質資源研究與創新團隊獲得“全國民族團結進步模范集體”殊榮。
喜訊很快傳到了邊疆,一時間,祝賀的訊息不斷從云南、貴州、廣西、青海、新疆、西藏等地匯聚到上海海洋大學。得知消息的西藏自治區日喀則市亞東縣高峰生態科技公司的亞東鮭魚孵化技術負責人格桑達娃分外高興,“王博士團隊為亞東鮭魚的產業發展傾注了全部心血,他們獲獎,我們心里比吃了蜜還甜!”
上海海洋大學水產種質資源研究與創新團隊(以下簡稱“創新團隊”)成立于1982年,主要從事水產動物的種質資源和種苗工程研究,由我國水產動物種質資源系統研究的開拓者和奠基人李思發教授發起成立,現在“接力棒”傳遞給了他的學生王成輝。
李思發(前排中)團隊培育的“新吉富羅非魚”新品種是我國引進魚類中首例具有自主知識產權的選育品種。資料圖
幾十年來,創新團隊秉承著上海海洋大學“把論文寫在祖國的江河湖泊和世界的大洋大海上”的辦學傳統,團隊成員從一個人發展到一批人,科技成果從一條魚擴展到一群魚,他們毫無保留地把實用技術傳授給當地群眾,達到了“攻克一串難題、傳授一批技術、培養一批人才、脫貧一方民眾、支撐一項產業”的目標,促進地方經濟發展,推動了當地鄉村振興。
創新團隊常年扎根祖國西部,是如何在艱苦的自然環境中開展科技攻關的?他們的科技扶持給當地帶來哪些變化?他們又是如何通過科技服務幫助當地群眾脫貧致富,推動地方經濟發展的?帶著一連串的疑問,記者走近他們尋找答案。
為了一條魚27次進藏
時下,正值亞東鮭魚進入孵化的關鍵時節,格桑達娃和他的同事們又要開始一年中最忙碌的工作。他們做好了充分準備,要給繁育基地里的亞東鮭進行人工擠卵、人工孵化和魚苗馴化。“這些技術以前沒有,我們也不會,是王成輝帶領團隊攻克了技術難題,實現了亞東鮭魚的人工繁育。”格桑達娃感嘆:“是王博士手把手地傳授技術,把我培養成了技術骨干,徹底改變了我的生活。”
王成輝(左二)在亞東縣指導當地技術員觀察魚苗生長情況。資料圖
亞東縣位于西藏自治區的南部、喜馬拉雅山脈中段南麓,與印度和不丹接壤,是我國的重要邊境縣。這里平均海拔3500米,年平均氣溫為0℃,屬高寒干旱貧困地區。2015年,亞東縣成為上海市重點對口支援地區。上海海洋大學和亞東縣開展科技合作,重點支持加快亞東鮭魚的產業化、規模化進程。
亞東鮭魚是亞東縣的特有冷水魚種,經濟價值很高,生活在海拔2700~3700米的水域,由于多種原因影響,其人工繁育與養殖一直沒有形成規模。
2015年4月26日,學校在創新團隊基礎上組建了王成輝領銜的“亞東鮭魚人工繁育科技服務團”,前往亞東縣現場考察。“當時,當地只是有發展亞東鮭魚產業的想法,如何繁育、如何發展都是未知數!”王成輝用“一張白紙”形容當時的情況,“沒有養殖池塘,沒有孵化車間,也沒有培育廠房。當地牧民家家養牦牛,對養魚一竅不通。”
三天的考察,針對當地亞東鮭魚人工繁育缺技術沒人才的問題,專家們提出建基礎設施、培育技術人才的發展建議。緊鑼密鼓中,他們選定了繁育基地的地址,確立了技術路線與初步發展計劃。
與此同時,做過邊貿生意,頭腦靈活、聰明好學的格桑達娃,連同其他6位伙伴被縣里推薦給科技服務團,來上海海洋大學進行為期20天的專業培訓。“一半時間學習理論,一半時間在學校的水產基地實踐。”格桑達娃回憶回亞東后,又與科技服務團技術人員共同工作,跟著學、試著干。
每年12月至來年春季是亞東鮭魚繁育的重要階段。在2016年新年來臨之前,王成輝帶著三位研究生從上海出發,經成都轉機前往日喀則,再換乘5個小時的汽車到達亞東縣,開展當年的繁育工作。
除了強烈的高原反應和暈車,他們還要克服零下20℃的高寒天氣。到達亞東縣的第二天,漫天大雪下了一天一夜。王成輝回憶,高原缺氧帶來的頭痛要持續4~5天,基地沒有空調沒有暖氣,大家只得圍在一起靠燒鍋爐取暖。
比自然環境惡劣更讓科技服務團隊揪心的是,技術難題一個接著一個,每一個都是巨大的挑戰。在高海拔、超低溫的環境下,魚卵的受精率低、成活率低,孵化魚苗體質弱等問題都是在低海拔地區不曾遇到過的,這都是需要一個個攻克的難題。
亞東鮭魚是19世紀由歐洲傳教士從丹麥帶到了印度,又逆流而上游到亞東,是三文魚的一個姊妹種,其肉質鮮美,經濟價值很高。其繁育期在冬季,室外零下20℃,實驗室水溫要控制在0.6℃~0.8℃。
在陰冷的操作間,由于魚卵嬌貴易破,科技服務團的技術人員只能戴著塑膠手套在裝滿冷水的孵化筐里操作,雙手雙腳被凍到沒知覺。即便這樣,大家沒有絲毫抱怨和怠慢,王成輝帶領團隊成員不斷試驗和研究,探尋最佳配比的“受精液”配方,嘗試如何用雞毛棒攪拌生理液,摸索魚卵發育的適宜溫度……
“鮭魚孵化需要24小時守著,王博士帶著研究生和我們一起值夜班。”從上海培訓回來以后,格桑達娃和其他幾位參加過培訓的工人一起參與到團隊的試驗和科研工作中。值夜班時,一人上半夜一人下半夜,還要不間斷檢查車間和魚池里的流水供氧和排水,缺氧可能導致損失千萬只受精卵,更重要的是會影響科研進度和繁育成果。
2016年,農歷春節和藏歷新年連在一起,當地藏族群眾放假時間很長。在萬家燈火歡度農歷新春佳節時,王成輝還帶著研究生蹲守在冰冷的亞東鮭魚繁育基地,一邊細心觀察記錄鮭魚的繁育過程,一邊給基地做長遠的配套設計。
王成輝(左三)和部分團隊成員在亞東鮭魚繁育基地。資料圖
經過3年多的努力,科技服務團隊成功破解了高海拔超低溫情況下亞東鮭魚“受精卵奇少”“孵化期超長”“馴食成活率偏低”的技術難題,建立了一整套亞東鮭魚的規模化親魚培育、催熟促產、人工授精、控溫孵化、苗種培育與成魚養殖的產業關鍵技術;同時,由科技服務團隊設計,上海海洋大學籌建的亞東鮭魚繁育基地全部落成,4個苗種培育基地、5個工廠化車間和1個成魚產業園及配套設施也建設完成。亞東縣建成了西藏自治區現代化和規模化程度最高、面積最大的冷水魚類繁育基地。
亞東鮭魚在每年12月份的最佳產卵時間只有10天左右,科技服務團隊要抓住這段時間開展一次亞東鮭魚擠卵授精大賽。第一年收獲100萬粒魚卵,后來平均年獲受精卵在1000萬粒以上。2018年,他們在10日內完成了9300余尾親魚的擠卵授精工作,獲受精卵1647公斤、4100萬粒,孵出魚苗2500萬尾。2019年銷售亞東鮭魚13噸,商品魚銷售收入達到300萬元左右。
為了亞東鮭魚的產業發展和當地藏族群眾的脫貧增收,王成輝先后27次進藏,帶領團隊堅守在亞東縣的生產第一線,開展了亞東鮭魚人工規模化繁育和科技攻關與人員、技術培訓。
發展起來的亞東鮭魚產業,帶動亞東縣3個鄉鎮4個村849戶共2343人增收,其中建檔立卡貧困戶156戶442人,助力亞東縣成為西藏第一個脫貧摘帽的貧困縣。
“魚博士”們100多人次進疆
“今年上市的螃蟹個頭大價格好,在塘口每公斤賣到70~80元!”新疆生產建設兵團第10師188團7連養殖大戶何志杰跟往年一樣,國慶節前就把自家塘里的螃蟹賣完了。算算賬,出售螃蟹和白斑狗魚的收入加起來還算不菲。回想自己搞水產養殖20多年,何志杰最應該感謝的是王成輝和科技服務團隊。
“2002年他第一次來新疆還是在讀博士,我還是連隊的普通職工。”何志杰第一次見到王成輝是在白斑狗魚的技術指導課上,從那時起就親切稱呼他王博士,至今沒有改口。
“王博士的技術指導很實用。”何志杰最初不懂水產養殖,就是在王成輝團隊的技術指導下,承包魚塘從100畝發展到如今的1000多畝,成為團場的水產養殖大戶。
2001年,兵團第10師與上海海洋大學開展技術合作,由李思發教授牽頭聯合進行額爾齊斯河流域白斑狗魚等特種魚類資源調查、繁育及開發利用的研究。“從上海出發,坐了70個小時的火車到烏魯木齊,再坐8小時汽車到阿勒泰……”那年,王成輝被李思發派來新疆開展科研工作,路途的遙遠和一路的顛簸讓他至今難忘。
接下來的幾年里,王成輝跑遍了額爾齊斯河流域的主要養殖水體,與當地的工作人員一起克服繁育魚類種類多、生態環境差別大等條件制約,在國內率先突破了白斑狗魚、河鱸、江鱈、高體雅羅魚等魚類的規模化人工繁育與苗種培育技術,并將這些冷水魚類推廣到上海、廣東、河南、湖北等全國20多個省(市、區),取得了很好的經濟效益。
在完成額爾齊斯河流域特種魚類資源調查、繁育及開發利用研究的基礎之上,王成輝帶領團隊又起草了白斑狗魚、河鱸和丁鱥等三種魚類的種質標準,于2004年通過新疆維吾爾自治區有關部門的審定。
科技服務團隊的足跡遍布天山南北,他們曾先后10余次深入南疆且末縣,多次穿越塔克拉瑪干沙漠,“大風把沙子吹起來把公路都埋住了,能見度不足50米!”這樣的沙塵暴王成輝遇到過2次,至今心有余悸。
2009年,新疆有關單位在且末的一個蘆葦塘里發現了珍稀的20多尾野生塔里木裂腹魚,他們立即找到王成輝著手啟動了搶救性保護國家二級野生水生動物塔里木裂腹魚的工作,并在塔克拉瑪干沙漠邊緣設計建起了我國第一個塔里木裂腹魚繁育場。繁育場距離縣城有200多公里,每周一次的進城洗澡,成了團隊成員最大的快樂。
2019年,隨著新疆養殖河蟹和小龍蝦的面積逐年增多,王成輝和服務團隊又在當地開展了河蟹和小龍蝦的良種推廣和養殖技術服務。
何志杰就是團場里最早養螃蟹的養殖戶。他以前養殖過遼河蟹,雖然早上市但是個頭不大,效益不理想。后來又受到“牛奶病”影響,產量下降收入減少。周邊連隊的養殖戶也都跟何志杰一樣,最擔心螃蟹“牛奶病”。為此,師水產技術推廣站在每年螃蟹生長的關鍵期,都邀請科技服務團來進行技術指導。
“螃蟹蛻殼期要加強營養,同時要減少或停止換水,預防應激反應。”何志杰清楚記得,去年7月18日正值螃蟹蛻殼,王成輝頂著烈日在183團得仁水庫邊現場授課,當地水產養殖技術人員和遠道而來的養殖戶圍在他的身邊,聚精會神聽他授課。
“王博士指導我們從‘大養蟹’向‘養大蟹’轉變,還兩次贈送他培育的新品種大眼幼體。”何志杰說,經過3年時間養殖,今年新品種上市抗病性強、死亡率低,每只最大養到240克。
“去年,王博士團隊向我們贈送了200畝養殖面積的‘江海21’蟹苗,很受養殖戶歡迎。”第10師水產技術推廣站負責人劉曉辰說,經過多年的跟蹤積累,王博士團隊把10師轄區內26個河蟹養殖湖泊的養殖環境特征分析和養成河蟹的品質評價,編寫成技術手冊,指導團場養殖戶高效養殖。
連續25年到阿勒泰地區開展漁業科技服務,團隊足跡遍布7個縣8個團場,當地群眾親切地稱王成輝團隊成員為“魚博士”。20多年間,王成輝先后60余次入疆,團隊100余人次入疆,行程超80萬公里。
如今,由“魚博士”們做科技支撐的水產漁業成為當地又一特色產業新名片。
從云貴高原到黃土高坡
家住云南省德宏州芒市遮放鎮的孟巖回是個精瘦的傣族漢子,也是當地傣族群眾中第一個養殖河蟹的人。說起養河蟹,他有吐不完的苦水。
2006年從江蘇打工返鄉創業,孟巖回搞起河蟹養殖。文化水平不高、沒參加過系統培訓、技術關鍵不掌握,他養殖的河蟹不是個頭太小就是高溫期死亡率高。“最慘的一年,投下上萬元苗種,只摸回6只小蟹。再虧下去老婆都不要我了!”他自嘲。
2018年8月上海海洋大學教授博士服務團組建了以馬旭洲博士為隊長的德宏幫扶小隊,針對性開展蝦蟹養殖科技服務和技術扶貧,孟巖回成為德宏小隊的重點幫扶對象。
德宏小隊第一次到訪時,孟巖回還以為是來推銷種苗和藥品的,帶有抵觸情緒。
那段時間,馬旭洲三天兩頭來找孟巖回,認真查看并幫助采樣監測河蟹生長情況,詳細摸底以后針對性提出建議和改進措施,并在技術的關鍵要點給予點撥。
“馬博士的技術指導不收費、不搞推銷。”孟巖回逐漸放下戒心,認可了幫扶小隊。他從技術指導中知道了河蟹的餌料必須是大小合適的顆粒狀或塊狀,河蟹蛻殼時會沉進水里尋找隱蔽物,池塘要種植沉水植物給蛻殼螃蟹當庇護所……
2019年,孟巖回的38畝養殖水面,養殖了德宏小隊推薦的中華絨螯蟹“江海21”,并按照幫扶小隊提出的一系列技術要領操作,當年河蟹養殖從2018年平均畝產25公斤增長到60公斤,平均規格從75克增加到180克,最大個體260克。河蟹豐收增產,孟巖回半夜了還給幫扶小隊打電話報告喜訊。
德宏當地有稻花魚養殖傳統,幫扶小隊根據德宏的氣候、稻田種植季節、養殖區水資源和市民消費特點,提出了試點開展“水稻—羅氏沼蝦綜合養殖模式”的實驗。
幫助聯系采購蝦苗、開展標粗技術培訓、指導稻田改造、敵害生物防控……德宏幫扶小隊針對“稻田羅氏沼蝦養殖模式”全程指導,試點結果出來皆大歡喜,羅氏沼蝦平均畝產39公斤,平均規格17克。隨之,稻田養蟹也實現畝產90公斤。當地養殖戶總結“馬博士把稻田養殖盤活了”。
在科技服務團的技術加持下,上海的大閘蟹還爬上了黃土高坡,而且“一鳴驚人”。
2016年11月,在上海舉行的全國河蟹大賽中,黃龍縣參賽的大閘蟹一舉拿下“金蟹獎”。地處陜北黃土高原丘陵溝壑區的延安市黃龍縣,為什么能獲此大獎成了大賽最大新聞。
時間撥回到2013年,時任黃龍縣縣長任高飛在江蘇泰州市掛職時,發現當地的大閘蟹賣得很好,就萌生了在黃龍養螃蟹的想法,并找到上海海洋大學尋求支持。學校選派成永旭教授團隊實地考察后,認為當地氣候、環境、水質可以適度發展大閘蟹養殖產業。
來年3月,成永旭團隊帶著蟹苗來到黃龍縣開展試點養殖并取得成功,這堅定了黃龍縣發展大閘蟹養殖業的信心。2015年開始,成永旭領銜的大閘蟹生態科技服務團在黃龍縣開展全方位指導和服務,服務內容涉及從蟹種選育到水草種植、水質調控、科學投餌等方面。
三年間,黃龍縣養螃蟹從無到有,大閘蟹成為黃龍農產品新名片。在科技服務團隊指導下,黃龍縣大閘蟹養殖規模逐年增加,2021年,還被中國漁業協會水產商貿分會授予全國唯一的縣域“全國中華河蟹示范基地”稱號。
2005年以來,上海海洋大學連續20多年向全國派出科技服務團,培育6個國家級水產新品種并向民族地區全面推廣,其中甌江彩鯉“龍申1號”已在廣西壯族自治區建立苗種擴繁基地,近2年向周邊民族地區免費提供苗種約100萬尾。中華絨螯蟹“江海21”已推廣到云南、貴州、寧夏、內蒙古、新疆等17個省(區、市)養殖,年創產值15億元以上。
幫扶一個產業 培養一批人才
從李思發教授20世紀90年代在新疆額爾齊斯河人工繁育白斑狗魚,到王成輝在南疆保護繁育塔里木裂腹魚,再到西藏亞東縣建立亞東鮭魚人工繁育基地……從天山南北到雪域高原,從云貴高原再到黃土高坡,都留下了上海海洋大學教授博士服務團科技服務的足跡。他們在科技服務中完成了科技傳播、人才培養和精神傳承。
“我的老師是李思發。”1997年讀碩士研究生時,王成輝第一個課題就是李思發老師派他去崇明島做河蟹資源調查。那年春節他一個人守在基地,李思發老師專程去看他,還帶他回家吃年夜飯。王成輝至今難忘。
“李老師指導我們做魚苗選育,跟我們一樣都穿上防水服下水撈魚。”2006年讀李思發老師研究生的趙巖,曾參加新疆羅非魚鹽堿地選育工作。“最難忘的是往西北發魚苗,打包、裝箱、放冰塊、裝車都是學生和老師一起做。忙起來就顧不上吃飯,李老師的夫人蔡完其教授就來給大家做飯,把抓上來的魚煎幾條燉湯。”趙巖回憶,“蔡老師的廚藝很好,魚湯燉得奶白奶白的,味道特別鮮!”
“李老師跟我們一起討論方案也一起做實驗,穿上白大褂可以進實驗室,穿上防水服也能下池塘。”王成輝把遺傳育種工作比喻成“上得了廳堂下得了池塘”。在李思發的帶領下,他們將新疆冷水魚和羅非魚廣泛推廣,改善了西部地區群眾的餐桌飲食結構。
在技術攻關的同時,王成輝不忘播撒科學的種子。他把從老師那里學來的為師之道傳承下去,跟學生工作上是伙伴、生活上是朋友、學業上是師生,不僅在學業上進行傳授,更在為人做事上予以指導。
“王老師進藏前多次提醒我們加強體能鍛煉,到了亞東縣讓我們先休息適應高原環境,自己卻閑不住。”2019年的元旦前,研究生在讀的侯鑫和其他幾位同學回憶起第一次去亞東縣參加服務團的情況。
王成輝不僅指導學生如何抓魚、如何取卵、如何取精液,還自己動手操作。掌握了技巧的研究生再指導當地群眾開展亞東鮭人工授精。
冬去春來,經過4~5年的操作培訓,科技服務團隊為當地培養了7名技術骨干和50名鮭魚養殖合作社成員。王成輝手把手指導的格桑達娃,如今已經成長為亞東鮭魚養殖企業的技術總監,成為服務一方群眾的技術帶頭人。
在西部地區開展科技服務和生態漁業推廣工作十余年來,上海海洋大學積累了豐富經驗,形成了獨具特色的科技服務體系和基層人才培養體系。在養殖初期,組織當地鄉鎮干部、技術人員、養殖戶到上海崇明河蟹養殖基地考察學習。規模拓展后,就著力培養鄉土技術員。
在黃龍縣推廣養殖大閘蟹初期,成永旭帶領一批博士生、碩士生進村入戶,堅持每天與鄉鎮養殖技術員觀察蟹苗生長情況,根據觀察情況,主動向養殖戶講解飼料如何投放、水位是否需要調整、池塘是否需要消毒等技術要點。面對養殖戶的各種問題熱心回答,把技術毫無保留地教給養殖戶。
在青海海西州,科技服務團根據鴨湖天然湖泊的資源條件進行大閘蟹資源增殖和養殖并特邀當地技術人員到長三角地區進行集體觀摩和培訓,每年不定期派駐研究生;在貴州劍河縣,掛牌成立“上海海洋大學貴州劍河科技小院”,長期派駐4名科技人員堅守基地開展科研工作,分別負責稻蟹、稻蝦和稻魚的技術模式研發;在貴州銅仁與水產技術指導站合作,推廣河蟹養殖面積6825畝,為當地培養技術人員9人,技術農民86人。
從上海海洋大學所在的滴水湖畔派駐到雪域、邊陲、大山里的科技服務團,始終堅持授人以“漁”。他們在進行科技服務的過程中,總結出一套有效的工作方法和群眾聽得懂、學得會、接地氣的技術話語;他們腳踏實地,深入一線,放下身段與養殖戶交朋友,贏得了當地各族群眾的信賴;他們手把手傳授技術,引導當地群眾跟著學、試著干。
水產既是上海海洋大學的特色學科,也是科技團隊服務西部民族地區的優勢所在。近10年來上海海洋大學每年為西部地區培養上千名漁業技術人才,開展50余項科技服務。無數人因“一條魚”“一只蟹”而改變命運,無數人的幸福也由此而成就。
作者:農民日報·中國農網記者 馮建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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